1989年11月9日彻底改变了朗格的命运。柏林墙的倒下让瓦尔特•朗格(Walter Lange)得以复兴当年被迫中断的家族产业。朗格从未想过,有天能在家乡格拉苏蒂镇东山再起,完成一项特别任务--重振萨克森(Saxon)的高级制表业。昔日与朗格并肩的人,在今天再度见证历史时刻的来临。
柏林墙的倒下标志着一场政治角力的完结,尽管格拉苏蒂镇远离政治漩涡的中心,但这个位于前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东南端的小镇,在1989年11月9日依然清楚感受到震撼。
从左至右依次为:赫尔穆特•格耶、安耐特•思娜和克里斯托夫•史卢斯基
当时负责财务会计的安耐特•思娜(Annett Cellar)是朗格公司重建后的首批员工之一,当年她在电视机前紧张地追踪着事态的发展。她忆述,当记者问及旅行自由的新规则何时生效,一名疲惫的公务员答道“即时生效”的那一刻,她以为自己听错了。后来,好友接二连三的来电,让她肯定这是事实。她说:“我们简直难以相信。”制表师乌苏拉•格勒特(Ursula Göhlert)同样感到震惊。她表示:“我们必须要适应这个新开端。而在被围墙隔成两个世界的柏林,人们曾更为切实的感受到国家的分裂。”
东西德的人民在困惑与喜悦之下重聚。现于客户服务部工作的古德•帕尔(Gudrun Pahl)则从西方角度了解这场风波。当看到群众蜂拥而上跨越边界的照片,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事件的始末。在销售部工作的布丽塔•巴鲁克(Britta Bäurich)就像大部分人一样,透过新闻得知围墙倒下的消息后,有着“一种说不出的感觉”,兴奋之情也不免夹杂着怀疑。测试实验室主管克里斯托夫•史卢斯基(Christoph Schlencker)回想道:“当时,我们还担心城门会再次关闭。几天后,事情才变得明朗化:城门真的重开了。”
人群在勃兰登堡门(Brandenburg Gate)前的柏林墙上庆祝城门重开
许多人在旅行自由后立刻前往西部的柏林、慕尼黑和斯图加特,或是探望久别的亲人。但很快问题便出现了:下一步该怎么办?设计工程师赫尔穆特•格耶(Helmut Geyer)把目光放于衰落的格拉苏蒂镇制表业。自一九七十年代末,前国营制表厂一直只生产石英腕表,但在市场经济下,这些产品毫无竞争力。现任朗格熔蚀中心主管的贝尼托•卢卡斯(Benito Lukas)说:“当时的裁员浪潮一个接一个。”他是首批牺牲者之一,因为他还年轻,而且尚未成家。其他几名员工,包括乌苏拉•格勒特在内,当时也是闲着没事干。
当瓦尔特•朗格表示打算再度在格拉苏蒂镇制作腕表,并为新表厂招聘员工时,消息不胫而走。朗格的名字在这里依然有着特殊意义。这不仅是因为品牌在区内具有悠久历史和极高声望,更重要的是,在瓦尔特•朗格被迫逃往西德后,他一直设法与家乡萨克森的居民保持联络。安耐特•思娜的祖父昔日为朗格制作怀表机芯,所以在收到消息后,他希望孙女能够申请于新的朗格公司工作。至于赫尔穆特•格耶则为能够再次设计复杂机械腕表而回归。乌苏拉•格勒特也在丈夫鼓励下应征,尽管她最初对自己能否满足企业的严格要求抱有怀疑。